藍光Hikari Aoi

无明

  一次次转世为人,会使那罗延拥有人类的情感,可每次当那些灵魂重新回归至梵天界,回到他的身上,身为原人所拥有的不起念心、破除我执之质,便将那些七情六欲压抑几至于无,或许有,或许无,或有或无。


  转世为罗摩的时候,他因着太爱悉多,竟反而责备她、甚至离弃她。直到罗摩的灵魂回到了那罗延身上,他才明白为什么;这就是人类才有的“忌妒心”,即贪嗔痴恚。


  转世为奎师那时,世上众多女子都来向他求爱,他一万六千名妻子夜夜向他争宠;此回,他明白那些女子为何互相对彼此生厌,也是因着“忌妒”。与那些女子繁衍雅度族的后代,则让他学习到身为人类,会有想要与喜欢的人肢体接触、更加亲密的行为,这便是欲望心,爱欲淫为本,色欲迷人眼。


  于是即使是通晓万事万物的毗湿奴,也有了疑惑。为此,他向他的上主大天请教。大天正在静修,盘坐于磐石之上,闭目,不发一语。


  毗湿奴不愿惊动上主,便只是坐在他的面前,静静地等候着大天。直到吠陀时代过去,进入列国时代,天帝因陀罗受到的敬崇逐渐变少,相较起崇尚自然,人们开始愿意更相信掌握护持之力的毗湿奴。万城万邦在印度大陆上雄起,各方霸主逐鹿中原,梵天界里却一如创世之初,悄无声息,不为所动,恍然如无时间之流动。


  湿婆直到这时,才张开双眼,而那罗延的美目,亦映入他的眼帘。这使他面带微笑,内心充满喜悦,“你在这里等了我很久,那罗延延。”


  毗湿奴双手合十,闭起双眼,用低沉而甜腻的嗓音礼敬大天,“Om Nama Shiva。”大天亦举手向他赐福,从神情看上去,这份求教的束脩很是受用。而后,毗湿奴张开那波光粼粼的双眸,望着湿婆,“大天,信徒在此恭候,是因为有个心生许久的疑惑,需要请求开示。”


  湿婆点了头,“那罗延,你已掌握世界所有的知识,还会有什么疑惑呢?”


  毗湿奴说道:“Mahadev,从我的过去,到未来所有的化身,您都已经看过了。我不解,为何每当我投生,便有悲有喜;每当我回到梵天界,这些悲喜之情,就全部失去了呢?”


  湿婆闻言一笑,“那罗延,这些情绪并没有失去啊。”


  毗湿奴恭谨地回问道:“请问何解?”


  大天回答道:“为什么你情愿在此,什么也不做,只是看着我,长达一千五百年呢?”


  毗湿奴双手合十道:“你是大天,我的上主,光只是在此静静地看着你,就已经使我充满了幸福。你正是我心中喜悦唯一的来由,为此,我实在无法挪步离去。”


  湿婆说道:“是了,这就是你的悲喜之情。我们是原人,人类本是源自于我们,既然人类会有那样的情绪,我们又怎么可能没有呢?”


  ……


  后来,雪山神女失去了记忆,十慧母群龙无首,世界也暂时失去了他们的萨克蒂女神。为了寻回女神,打败水持,大天的化身便降生在喜马拉雅山,他此世被赋予的任务便是与女神重结连理。


  另一头,由于大天坚持赐福给他虔诚的信徒.波那修罗,因此毗湿奴已经一个纪元那么久,未曾再见过大天。


  梵天曾想劝和,他想,通常大天比较孤僻,不常现身于乳海,都是毗湿奴比较常往吉罗娑,也因此,当毗湿奴不去了以后,两人就此断了联系。梵天说:“那罗延,你我都知道,没有任何事情能影响三相神之间的关系与羁绊,既然如此,你为何要因着波那修罗之事,与大天绝交呢?”


  毗湿奴回答道:“我没有与他绝交,我只是知道,这段时间他不适宜被打扰。”那淡然的语气,就仿佛身为神人,合该是世界因果律的一环,他做任何事都不带个人情绪,纯粹是何时该做些什么,什么决定对护持这个世界比较好,就去做了,不过如此。


  “大天是很思念你的。”梵天不依不挠地继续说道:“你知道他那时,为什么没有将摘下的花环,送给帕尔瓦蒂女神吗?”


  毗湿奴只回了句:“知道。”却没有接着叙述。


  梵天见毗湿奴颇为懒倦,也不好继续说下去,只说:“那罗延,大天会与帕尔瓦蒂女神分离,归根结柢,你也有过失。为了将功补过,现在已是下凡的时机,你理当与大天一同开始你们所共演的理拉。”


  于是毗湿奴降世,化身为雪山王的大儿子。自出生之时,他的颈间就挂着一串花环,也因此身萦异香,永不散去。


  相较于那罗延的化身出身高贵,湿婆的化身却只是一介区区的卖艺者。他虽凭借出色的才艺,延揽了众多与他同行的学徒,其中包括六面子与迦内什的化身,却在向王后请求以帕尔瓦蒂为赏以后,被永远赶出了雪山王宫,不得入内。


  雪山王虽看出那位卖艺者正是大天的化身,却碍于王后的不悦,不能为湿婆牵头,于是吩咐王子道:“凯拉什,我的诃利,今晚我会令侍卫开门,请你为我接应,确保那位卖艺者能见到公主。”凯拉什本是圣山之意,正是指吉罗娑,是大天的居所。


  王子不但乐意,还因着终于能与湿婆在人间重逢而笑容满面,“若能成就妹妹与她意中人的一番美事,实在功德无量,父王,我定然帮你促成。”此诺既出,便定然应允。


  然而萨克蒂女神的诅咒,使得那天夜里,帕尔瓦蒂不在她的闺房里。卖艺者循着路来到公主的闺房,房内点着香,氤氲而旖旎,只隔着迷雾般的纱帘,见到那如歌如梦的王子。他的相貌着实令人倾倒,若将帘幕揭开,还要更胜十分。


  大天早已与那罗延不说话,长达一个世纪。此时倏然以凡人之躯相见,竟有些克制不住情动,但又矜持着,千言万语,最后只化作一句:“你身上的味道很香。”


  那串花环上的花,都是来自吉罗娑的奇花异草,自是非比寻常;王子却听出了弦外之音。他想道:“大天一样的神人,也会有悲喜之情吗?”他寻思着湿婆与萨克蒂女神的结合,本是命定,因为萨克蒂女神是自湿婆的身上分裂出的另一半,所以湿婆寻索着萨克蒂女神,理应是为了世界的和谐,这之间能产生出什么情绪?又该有什么样的情绪?


  王子微微拨开紫色的床纱,只露出素白的手指,粉色如珠贝的指甲,还有纤指晶莹剔透的翡翠戒指,不过如此,卖艺者便呼吸一滞。他实在不能理解,帘幕后的人为何如此牵动他的心绪,就仿佛在勾引他。他不该擅自揣度对方的态度才是。


  他本对公主只有仰慕之心,他欢喜公主的容颜与气质。可这一晚,那身萦异香的,看不清容貌之人,卖艺者本连那人的身分是谁都不知,就已深陷,不可自拔。他知道,再继续下去,必然沦陷,于是开始口颂那罗延千名颂。那日在王宫的大厅里,所表演的那罗延现化舞,若是为了传颂毗湿奴的功名于后世,如今的他就是真心实意地在请求毗湿奴的庇佑──请神阻止他,使他别犯下过错,背离了公主。


  帘幕后的王子,并没有探出头,只是远远地与他说话:“对不起,帕尔瓦蒂妹妹不在这里。”似是为此非常羞惭,这样的语气,有些沙哑的嗓音,却令卖艺者心碎不已。


  卖艺者忍不住趋近一步,跪了下来。即使隔着帘幕,王子也能看见他俊美的容颜。卖艺者说道:“你没有任何过错,我相信是我主那罗延,使我今晚注定遇见你。”


  这话令王子心下一动。他说道:“你说得不错,不只是今晚,我们前世也曾相遇。”


  千百世,千万世,都必然相遇。


  此时,王子尚未相邀,卖艺者仍在踌躇。他已因着这句话,而为王子倾倒异常,脑袋里发热。面前那貌美之人的一举一措,早已使他将帕尔瓦蒂抛诸脑后而不自觉。可他心里又有些后怕,便问道:“那么,往后的每个日子,你会相伴在我身侧么?”


  王子自信地发誓道:“大天为证,只要你想见到我的时候,我就会出现在你的面前。”此誓断不可改,且必然应验。


  于是卖艺者终于胆敢伸出手,触碰王子的玉足,见王子没有抗拒,这才低头亲吻他的脚背,“尊贵的公子,请允许贫贱的我,作你的入幕之宾……”


  在天上的梵天,看到这里,差点没从莲花上摔下去,“那罗延太过乱来了!居然以身试大天,帕尔瓦蒂若是知道了,难道不会咒诅他吗?”


  辩才天见状,笑道:“那罗延天是帕尔瓦蒂女神的哥哥,哪有妹妹诅咒哥哥的道理呢?何况这出理拉必然通向世界的理想,还请夫君继续看下去吧。”


  ……


  却说清晨已至,帕尔瓦蒂原是在后花园里祈祷了一宿。这里有她亲自手筑的那罗延神庙。她向主神祈求:“礼赞毗湿奴,请毗湿奴使我与意中人得以结为连理。”只听一句“如你所愿”,一头白鸽便衔着一串花环飞来,挂在她的颈间。


  公主的闺房里,被风吹拂的床纱后方,卖艺者与王子一丝不挂,同裹在一牀薄被里,卖艺者仍在安睡,忍不住圈紧怀中人,一晚都舍不得松手,那是无止尽的痴缠,仿佛先前已错过了太多,故再也无法不执着;直到王子轻抚他的脸颊,将他唤醒。


  卖艺者满足地张开了双眼,见到绝美的容颜映入他的眼帘,一如在梵天界时,就为了让湿婆一张开眼,第一个望见的人便是他,为此,那罗延曾等了一千五百年,无怨无悔。


  王子的声音仍是那么地低沉而甜蜜,他说:“公主有晨祷的习惯,她昨夜虽然不在房里,可是今时必然在花园的那罗延神庙里祈福,请你去寻觅她。”他的话语,却令卖艺者表情倏变,宛若自云端跌入地界。


  卖艺者摇头,蹙了眉,“凯拉什王子,王后拒绝将公主许配给我,必然是命运的决定;因为雪山王将你许配给了我。他们怎么能既舍子,又舍女呢?我错过了好的,却得到更好的。我不应为此而得陇望蜀。有了你,我就不需要公主。”


  王子心说不妙,他本答应雪山王,而他言出必行。何况在帕尔瓦蒂的房内染指他的丈夫,于德行有亏。若不能使大天与他的妻子重结连理,他在下一世必会因此支付无数的代价。


  他便说道:“身为人类,时而一晌贪欢,此乃不可免,若能免除,便非人间道的生灵了,可你我如此,究竟无法成正果。我想你也必不乐见如此,一时的激情与永恒的相爱,双全法若不能兼得,你愿选择何者?”


  卖艺者面露不解之情,“我与你既能有一夜的欢好,便能有永恒的相爱,除非你离弃我;因此我不能理解二者为何不能兼得。”


  王子忌惮于因果业障,又碍于大天此世的痴愚,只能不厌其烦地指点道:“你想我时时陪在你身侧,那么你便要娶我妹妹。如此一来,我是你小舅,你与我交好,也纯属自然了。”


  卖艺者还是因此举措不定,内心甚至痛苦非常,他再度说道:“王子,若你愿意,请你弃国与我同去……我们到迦尸的神庙去,请那罗延天作见证,我们生生世世,永不分离。我要在你有难时守护你,而你总是在心尖上顾念我,如此就很好,其他的都不再需要。”


  王子只笑着,淡淡地说道:“摩诃迦罗,我们哪里都不能去。不但如此,昨晚之事,我们都要守口如瓶,不能让我们以外的人知道。”


  话已至此,卖艺者的心死了。露水情缘使他羞愧而受辱,他又因着自己贪恋美色而改志,为此自惭不已。他起了床,不再看王子,王子却替他在镜前梳妆。卖艺者说道:“我原不知道,你是如此无情之人。”


  王子没说话,只替他妆点,披挂首饰。他总是挂在嘴边的笑容,就像是没有情绪,既不执着,也不贪恋。


  卖艺者说道:“你要将一件珠宝亲手送给他别人,而你不觉留恋。”


  王子回答道:“爱是尊敬,是奉献。我把珠宝送给别人,是因为那份珠宝,迟早会回到我的身上,我会日夜配戴他,至死不改。”


  卖艺者闻言,虽不能接受,还是说道:“你虽无情,却会因此永驻我心。我的心里注定会有你。”王子回答道:“我知道。你亦永驻于我心。我的心里有一半是你。”这话听得人难受,卖艺者却没再追问另一半是什么,否则当下可能气病了。


  花园中,帕尔瓦蒂结束礼敬,正要起身离去,卖艺者却身着刹帝利的服饰走向她,风姿尤其飒爽。


  同时,颈间已少了花环的王子,则是领着雪山王后,与她一同散步于花园。王后非常满意王子的孝顺,笑容中多添了几丝春风,“凯拉什,我真希望你永世都会是我的儿子。”


  王子没回答,只笑眯眯地说道:“母后,是否顺路去参拜那罗延神庙?”


  梅纳瓦蒂回答道:“那是自然,那罗延天必会赐给我女一个良嫁。”孰料当她到了神庙前,只见帕尔瓦蒂与卖艺者相拥。


  而王子提点道:“母后,你说那罗延会赐妹妹一个良嫁,如今他们两人已在神庙前,由主神作了见证,这祷词难道不正是实现了吗?”王后对此后悔不已,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公主与卖艺者成婚后,王子亦实现其诺言,终其一生都顾守他们,直到三人各自的阳寿已尽之时。


  彼时,王子宛若仙人,即使年岁已高,仍冰肌玉骨,风采丝毫不逊于当年,是三界内的第一美人,虽引万千女子们竞追求,就连阿修罗、罗刹、乾闼婆女子们,都来到人间界向他求爱,可他守诺伴随卖艺者,一步不离,为此终生未曾娶妻。


  首先是帕尔瓦蒂的灵魂,即将自人间返回梵天界,归于萨克蒂女神之中。临终之际,她请讬哥哥:“我的诃利,我病虽重,都不算大事。唯独夫君一人,我实在挂心不下,还请哥哥为我照顾他。”


  王子按住公主的手,“如你所愿。”公主便含着笑,合上了双眼。


  卖艺者与王子都活到了一百岁以上,最后在人间相伴了三十余年。到了卖艺者临终前,他说:“凯拉什,若我的灵魂轮回转世,你也会相伴我身侧吗?”


  王子回答道:“这是必然。这是我给你的承诺。”于是在卖艺者断气之后,王子亦自绝筋脉,死在卖艺者的身侧。彼此相拥而亡,尸身亦同葬。


  两位主神的灵魂都回归梵天界之后,乳海是一片静寂,四下无人。湿婆现化于千首蛇王之前,毗湿奴则自入定中,缓缓张开那浮光溢彩的妙眸,流转顾盼,瞧见那对他举起手,仪表堂堂的天神。


  毗湿奴礼敬大天,“Mahadev,您确实教会我许多东西,我受教了。”


  湿婆抿唇,微微笑道:“首先,便是身为人类的情爱,欲望以及渴求。身为人类时,我会用誓言困绑你,可是现在的我并不会,那罗延。因为这并不需要。”


  而毗湿奴亦始知这誓言发得多么无谓,他俩本就世世相伴,这段关系始于创世之前,终于灭世以后,没有开头,亦没有结束可循;可人类本就如此,会为了许多转瞬即灭之事,作许多无用功。哪怕是令人羡煞的,仅仅两人相守的三十年,如今在毗湿奴的眼里,亦如尘埃一般无足轻重了。


  “那罗延,你得到解答了吗?”湿婆说道:“我知道,那日你来见我,其实并不是为了问我问题。但是在离开之后,你内心的疑惑顿生,这有碍你的修行。不借助这一次的理拉,恐难厘清你的思绪。”


  ──原来大天一直都知道。


  毗湿奴心领神会地回答道:“是的,我心里已有解答。我已知道你的悲喜之情从何而来,缘何而发。”


  湿婆接着问道:“那罗延,那么我问你,现如今的我早已摒弃凡躯,回归梵天界,这样的我,又是否有悲喜之情呢?”


  毗湿奴并没有回答,只是懒懒地伸出了一只赤足,摇响点缀于脚踝间的足铃。


  不过一声摇曳的铃响,尊贵的大天竟单膝而跪,以手抚摸他的脚背,犹如两人的那一世。


  而后,大天仰头,望着倚在蛇王牀上那风姿无限的人儿,虔诚地问道:“我主,我是否能碰触你?”同时用拇指轻柔,微微地按住了毗湿奴涂朱脚心的莲花印。只这一瞬间,本是神性充满的毗湿奴,竟面现媚态。他亦高兴起来了,满心敬虔地说道:“我主,信徒一直以来都渴望着您的碰触,请让信徒为您侍奉……”曾经听过许多次的话,在经过上一世之后,大天已听出不一样的意味了。


  如今的他们,已不被欲望困绑,不会意乱神迷;正是因为如此,才能依循己意,共同寻欢作乐,以此创造万事万物。


  千首蛇王正在摆尾。毗湿奴懒懒地翻了个身,玉臂上点缀着剔透的香汗,看上去异常地撩人。湿婆不为此动容,实是因为他一直都为那罗延动心着。


  首饰既已尽去,奢靡的玉体横陈,难作遮掩,大天便将粉紫色的托蒂掩上那罗延那雪白的身子,使他看上去尽量法相庄严;虽仍残余了些欢愉之态。


  几个蛇头正不悦地对着大天吐着鲜红的蛇信。毗湿奴懒怠道:“舍沙,不得对我主无礼。”


  舍沙百般委屈地说道:“我主,可是他对你……”


  湿婆见状,微微一笑,“舍沙护主,是为正法,你不必训斥他。”


  毗湿奴说道:“他以为你在伤害我,所以要护主。其实不是呢。”


  湿婆还是那一身虎皮裙,早已样态神圣。他说道:“那罗延,我们之间的感情,本不需要被证明。你来规劝我切勿赐福波那修罗之时,实在不该对我们的关系生疑。”


  毗湿奴眼尾含春,默然微笑,寂静不答。


  他从来就没有对他们之间的关系生疑过。他们早已不能更亲暱,既然没有变动,又谈何疏远?


  “一千五百年并不长,一如两千六百年也不长,Mahadev。”


  对他而言,两千六百年不与大天说话,也不过是转瞬之间耳。


  他正是为了实现这个理拉,才两千六百年不与大天交谈。



I am lonely like the moon


我像是那孤寂的月


You are far away as the earth


眼看着你离我越来越远


Now you say Ilight your thoughts


尽管你说我点亮了你的思绪


Night after night


可一夜夜过去


Soon you forget


很快你就又忘记了我


We are drifting in this dance


我们在这支永恒而无尽的舞蹈中,环绕着彼此,在宇宙中飘荡着


I can feel you circle my heart


你实在已紧紧地套牢了我的心


Keeping such agraceful distance


我们之间保持着美好的距离


So close but somehow apart


如此靠近,可又终究分离


Sometimes Iwhisper to the stars up in the sky


有时我向高挂夜空的星子们呢喃倾诉


That Iwant to find the way to your soul


想找到那条直通你心灵的隐密幽径


Kiss in the sun when the morning comes


每当早晨降临,我急于亲吻那在天上大放光芒的烈日


You don't seem to count the hours


而你,我的神,像是毫不在乎


When we are not together


那些我并不在你身边的分分秒秒,好像只有我在默数,而你无动于衷


I've seen atender fire in your eyes


我分明在你眼中,看见了炽烈而又温柔的火焰在燃烧着


Yet when I'm on you carry on


我总费尽千辛,好不容易追上你,而你只是孜孜不倦地继续前行


I float in the emptiness


于是我在虚无中永无止尽地漂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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